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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讓我們在恐懼中 彼此束縛 唯有愛 才能互相釋放 日出時刻 不論你在何處 請為大家祝福 愛在非典中-劉向春 今年新冠肺炎的流行,更勝非典型肺炎,琉璃光讀者特別要求希望重刊此文,認為對疫情的心情會有幫助。
「二十一世紀,看不見的在影響看得見的」錦綿的這句話猶言在耳,嘲諷的是此時此刻在席捲而來的病毒效應中,看出它真實的力道。巫婆清晨來電,人剛從昆明回美,「一下飛機在家待著,因為只要人從亞洲回來,大家見了就像瘟疫般的恐懼。連在飛機上,也不得安寧,什麼東西都不敢吃,大家噤若寒蟬的戴著口罩,從來不曾覺得跟人可以如此的靠近,卻又距離的那麼遙遠。」巫婆感歎著。 這一幕使我想起《當和尚遇到鑽石》的作者麥可.羅區格西的一段親身經歷,他敘述有一次搭飛機去芝加哥,在途中遇上亂流,情況十分危急,當廣播傳來,要大家把手上的戒指、手錶及身上的金屬飾物拿下時,空氣頓時凝結,但奇妙的是,當大家意識到可能會遭遇到無可避免的事實時,全機的人表現的出奇平靜。左右鄰座開始你幫我,我幫你,握手、交談、打氣,彷彿親人般的互相關懷,災難縮短了彼此的距離,而人性在急難中顯露出最可貴的光輝,那一刻,深深的感動著羅區格西。 SARS(非典型肺炎)這場世紀夢魘,讓人飽受了前所未有的驚嚇、焦慮及疏離。報上悚動的標題「一滴痰一億病毒」,事實上,比病毒更可怕的人心惶惶,讓恐懼、抗爭、混亂、絕望的負面情緒,如骨牌效應般的傳開。在人人自危的情況下,有人選擇「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的明哲保身;另有人在感染SARS被隔離一百二十小時,心情一度陷入絕望痛苦的冰點時,因為看見滿身是汗的醫生,冒著被感染的危險,為她量體溫,窗外每天都不時有人為他們加油,她當下決心拿起手機,為其他同事打氣。接連幾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打電話鼓勵叮嚀,她發現在危難中每個人緊緊依靠的那種感情,才是大家的源頭活水。結果,奇蹟出現,她開始退燒,X光片也變得正常,她於是告訴每個感染的同事,SARS並不可怕,她在被訪問時,說了一句感人的話:「或許有人看到的是黑暗,但我看到的卻是光明,如果能熬過這個難關,我一定會重返醫院,幫助其他病患。」 遠在紐約的士慕,告訴我另一件面對SARS,卻選擇用祈禱代替憂慮的故事。 原來他姊姊全家都住在香港,當SARS爆發時,風聲鶴戾草木皆兵,學校關閉,大人小孩都整天待在家裏,大家既害怕又絕望。然而她突然想起江本勝《水的信息》這本書的啟示,既然三百五十人的祈禱能讓污染已久的琵琶湖淨化半年,若能發動社區不同宗教信仰的人,大家一同為香港及全世界人祈禱,讓消沈低速的人心,再度活躍起來,她立刻開始行動,結果有兩百多人響應,在她的社區,每天早上七點三十分,大家在自己家中,用各自的祈禱方式祝福。 多倫多女醫師瑪吉爾,因為照顧第一線病人而感染,在痊癒後強調堅強意志力的重要。然而全球仍沈浸在對SARS的過度反應的恐懼中,在台灣耳溫槍與口罩缺貨,只要聽說那一個偏方有療效,大家就一窩蜂的跟進。大多數的焦點仍然投注在與病毒一決死戰的趕盡殺絕,而無法正視這場災難的原委。人類是否應該重新調整與細菌病毒分享地球資源的方式?是否應該放下由來以久的貪婪與傲慢,不再以萬物之靈征服者的角度自居,選擇不以殺業對抗,謙卑的彎下身子,試著去傾聽、了解這小小的病毒,究竟是要帶給人類什麼樣的訊息? 洛杉磯時報指出,SARS只是戲未上演前的彩排,專家相信今後隨時可能爆發其他更危險的傳染病。由於人類人口遽增,從廿世紀的十五億發展成為六十億,移動速度也比過去更快,病毒迅速傳播。因為急遽增加的人口,使得農作物的種植方式改採單一作物機械化的大量栽種,化肥與農藥的大量使用;另外邊陲綠地的過度開發,導致溫室效應;動物大量集中飼養,使用大量的抗生素。記得早在十多年前,就有高僧大德預測,由於人類殺業太重,將來會有一種肺炎,是不需要經過握手或接吻就會在空氣中傳染。 英國文豪狄更斯認為最壞的時代,也是最好的時代,是黑暗也是光明。這一波看不見卻來勢洶洶的SARS病毒,不但直接挑戰醫學研發疫苗解藥的能力,更嚴峻的向人類投下「人心何在」的戰書。 但是災難來臨,如何因應是我們的選擇,如何選擇又決定了我們生命的經驗。維多法蘭哥在《意義的追尋》指出,即使人在集中營,也不乏英雄事蹟,人仍有選擇的自由,最難忘的是,那些曾到囚房安慰別人,並貢獻出自己最後一片麵包的人。法蘭哥認為一個人什麼都可能失去,只有一樣東西奪不走:在任何境況下,選擇何以處之的自由,正是這項自由,讓人們在最困難的情況下,仍有機會賦與生命深刻的意義。「二十一世紀,看不見的在影響看得見的」,SARS啟動的究竟是人類的負面情緒,還是激發人心更高的覺醒?覺醒到唯有保持對天地萬物所產生的那份敬畏好奇慈悲和溫暖,人類才能從萬物之靈的狹隘成見轉變成萬物皆靈的同體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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