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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 本期是繼續說明二決定義的修行根本,慶喜誤以為我們能生出見聞覺知的「本性」就是跟隨著眼、耳、鼻、舌、身、意等六塵起分別的六根中的「六識」。而六識是會因為外在的塵境滅了就同時滅了,所以問如來怎麼能夠以這種畢竟會斷滅的東西為起修的本因呢?於是佛就藉敲鐘來說明,見聞覺知的本性是常在的,以聽聞的本性而言,它是隨時都能聽到「有聲音」或「無聲音」這兩種情形。所以我們平常說「現在我『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應該說是「現在我『有』聽到『沒有聲音』」,結論就是「聞性」是常在的。如果時時刻刻都守住「本性」,不隨著對塵境起分別的「識心」流轉,那就是「覺」了。也就能脫離輪迴了。爾後慶喜問要如何能解開這六根的結呢?答案就是「解鈴還是繫鈴人」,六根讓我們流轉,但要回歸本源,還是由六根起修。因為六根乃是由我們本性迷失中生出的。 慶喜於是問佛:「世尊,你在講二決定義時,你說發心修心的因,要與所求的果相應,我們要求『常住』的果,所以要以『常住的真心』來修。這七個果位「菩提、涅槃、真如、佛性、白淨無垢識、空如來藏、大圓鏡智」雖然名稱不同,但它們清淨圓滿,體性堅固不可壞,就好像能摧毀一切的金剛王,是常住不壞的。如果我們這見覺知的性,離開了『明、暗、動、靜、通、塞』這些塵境就沒有體相。就好像心念離開一切前塵影事,本來空無所有。那我們又如何能夠將這個畢竟會斷滅的見聞之性做為我們起修的因,而想證到如來所證到的這常住的七個果位呢?」 「世尊,如果離開了明暗,見性畢竟是空的,就好像心念若沒有前塵,也自然滅了。我一再的思維推求,發現本來就沒有我的心,也沒有心所在之處,那又要如何立因,來求這無上的覺悟的果位呢?這與如來先前所說的六根清淨、圓明常住不是互相違背的戲言了嗎?又如何說如來是『真實語者』呢?請慈悲的再為我解說不懂之處。」 佛回答慶喜「你學習專求多聞,但是因為沒有修到斷盡一切的迷惑,所以心中雖知眾生迷真執妄是一種顛倒,真的顛倒出現在你面前,你卻認不出來。你現在將『常住』的認為是『斷滅』,正是顛倒,我如果不加以說明,恐怕你難以信服,我就用俗世間的一些方法來說明,以斷除你的疑惑。」 於是如來說請月障尊者敲了一下鐘,再問慶喜與大眾「你們有聽到嗎?」慶喜與大眾都說:「我聽到了」。待鐘聲停了,佛又再問「你們現在還有聽到嗎?」慶喜與大眾回答「沒有聽到」。月障尊者又再敲了一下鐘,佛又再問「你們現在有聽到嗎?」慶喜與大眾又說:「都有聽到」佛於是問慶喜「你如何是聽到,如何是沒聽到?」慶喜與大眾同時回答:「鐘聲若敲了我就是聽到,鐘聲漸漸停了,沒有聲音,這樣就是沒有聽到」。 如來於是又再請月障尊者敲一下鐘,問道「現在有聲音嗎?」慶喜大眾就說「有聲音」。待鐘聲停了,佛又問道「現在還有聲音嗎?」。慶喜與大眾共同回答「沒有聲音」。又過了一會兒,月障尊者又敲了一下鐘,佛又問道:「現在還有聲音嗎?」慶喜與大眾共同回答「有聲音」。佛於是問慶喜「你說怎麼樣是有聲音,如何又是無聲音呢?」慶喜與大眾同說道「有敲鐘時就是有聲音,久而聲音停了,沒有聲音就是無聲音了」。佛於是對慶喜及大眾說「你們為什麼回答得顛倒錯亂?」大眾與慶喜都問道「為什麼說我回答錯亂?」佛道:「我問你有沒有聽到,你說有聽到,問你有沒有聲音,你說有聲音。有沒有聽到與有沒有聲音是不一樣的,但是你們答案都一樣,怎麼不是錯亂呢?」 「慶喜,當聲音停了,你說沒有聽到,如果真的沒有聽到,就是聽聞的性已經滅了,就像枯木一樣,如果再敲鐘,既然你的聽聞性已經滅了,你怎麼可能還知道有聲音還是沒有聲音?所以只有聲音才會有「有、無」這兩種情形,這種外在的塵境可以有,可以無。而你的聞性是常在的,那裏會有「有、無」這兩種情形呢?如果聽聞的本性沒有了,又怎麼還能知道聲音的有無呢?所以,慶喜,聲音在聞性之內,會有聲音的生滅。但並不是你的聞性隨著聲音而生滅。你這樣顛倒錯亂,將「聲音」與「聽聞」混淆不清,難怪你會迷糊的以為常在的聞性就是那離塵無體的、會斷滅的識心了。你現在該知道,你剛才說的,離開了動靜、閉塞、開通就沒有聞性,是錯誤的了吧?」 「這就好像熟睡的人,家中有人在他睡時舂米去殼。這人在夢中聽到舂擣的聲音,會以為是擊鼓或撞鐘。就在夢中奇怪自己家的鐘,怎麼會發出木石撞擊的聲音。等到醒來才知道所聽到的是杵舂米的聲音。於是告訴家人,我在夢中以為這舂米聲是敲鐘鼓。慶喜,這個人在夢中,感官就是如你所說已離開了動靜、開閉、通塞的情形,但是他的聞性並不昏迷。就算你死了,形體消滅,這個聞性也不會因為你死了而滅去的。」 「而一切眾生,從無始以來,卻都是隨著聲色的念頭而流轉,從沒悟到本性清淨常在。不隨著常在的而安定,卻去追逐那些會生滅的外境,所以才會生生世世在雜亂的六道中輪迴流轉。」 「如果能捐棄那會生滅的識心,守住六根的常在真正本性,常光於是現前,根、塵、識心在智光之下自然銷滅脫落。人們通常用能想像的「意識」攀緣於法塵,又用第七識「末那識」去執著「我」與「法」,這些都是真心上的塵垢,如果能遠離這兩者,則你的法眼立刻就清明了,怎麼會不成就無上清淨的知覺呢?」 慶喜又再問佛「世尊,您雖然在說第二決定義時,說了若要解開根結,要先找到結才能解。我看世間要解結的人,確實是若不知結的根元,必不能解開。世尊,我和這法會中的聲聞眾也是如此。我從無始以來,隨著各種無知無明而生滅,雖然有多聞的善根,但是雖然在名義上是出家了,而實際上是煩惱隨著有定無定而起伏,就好像得了隔日發作的瘧疾一樣。希望如來慈悲宣說在我們的自心中,什麼是結?要如何解?也可以令未來苦難眾生,得聞法益而免於輪迴,不再落入三界中。」 講完之後,與大眾五體投地,誠心的請佛開示無上的法義。這時世尊,憐愍慶喜與法會中的聲聞眾,也同時為了未來的一切眾生種下能出世解脫的因,做為將來能見到大乘法門的眼目。以紫金光色的手、撫摩慶喜的頭頂,這時十方的佛世界,生出六種震動,表示六根的結要解開了。見到無數世界如微塵般眾多的如來都有寶光從頭頂發出,從他們的世界到此處,灌如來的頂,於是大眾都感到以往未曾體驗過的感受。 於是慶喜及大眾共同聽到十方無數的如來,異口同聲告訴慶喜「很好啊!慶喜,你要知道令你輪轉生死的這種無明的根結所在,其實就是你的六根。而你若要知道無上的覺悟的方法,能夠盡速的證到能安樂解脫寂靜妙常的境界,也是經由你的六根,沒有其他的方法了。」 慶喜聽到如此的法音,心裡仍舊不明白,再叩首問佛「為什麼令我生死輪迴和令我能證到安樂妙常的都是我的六根,沒有其他的方法了?」 佛於是告訴慶喜:「六根與六塵來自同一根源,纏縳與解脫也是同樣的來自眾生執著於相,而迷失了本性。做分別的這種識心,如果沒有根、塵,本無實體,是虛妄的。就像眼睛有病,見到空中的花,而空中其實沒有花。慶喜,是由塵境而能顯發六根的知覺性,有六根而顯出有塵相,它們互相顯發但都沒有自己的本性。就像交蘆這種植物,兩個根盤結並立而生,無法單獨的長出一根,而且它莖中間根本就是空而不實的。所以你的六根起了分別就是無明的根本。如果六根不落分別,就是真正解脫的「涅槃」境界:『一念不生的「無漏」,一塵不染的「真淨」』,所以除了六根,那裡還有其他的東西呢?」 於是世尊為了重新再宣說這個義理就說偈如下: 在真如佛性中的「有為」法是空。 因為「緣生性空」所以是虛幻的。 「無為」法則是沒有起也沒有滅。 只是為了說明「有為」而說「無為」。 兩者都如眼病而生的空中花。 空中本來無花不是實在有的。 講「妄」也是為了顯出那些「真」的。 但妄與真這兩者其實都是妄。 當我們說「無為」「有為」都是妄了。 那裡還有「能見」「所見」的根與塵? 這兩者之互相顯發並無真性, 就像交蘆兩根同長中間虛空, 有結與解結其實都同一個因。 聖凡的涅槃或生死也是同路, 只是因為心念不同而有差別。 你看交蘆的中空與互生之性, 說它「空」或說它「有」兩者皆不對。 執著知見迷於其中就是無明, 明白非空非有都不取就解脫。 解結也有它的順序由淺入深, 當六結解了就沒有一的名了。 選擇利於到達圓通的根來修, 就易入覺性之流而成就正覺。 涵容一切的藏識本來很微細, 經由長期習氣薰染而成暴流。 我怕人誤解妄真皆妄的意義, 故不常宣說不取一切的法門。 我們以自心執著了能見所見, 將本來「非幻」的法變成「幻」法了。 如果明白「非幻」都不要去執著, 那麼「非幻」的法都無法生出了, 所謂的「幻」又如何還能成立呢? 這樣的一切不取不執著的法, 名稱為妙蓮華、金剛王寶覺、如幻的正定。 在彈指間即可超越無學的小乘果位。 此不取一切的無比殊勝法門, 就是十方佛修成涅槃的方法。 慶喜與大眾聽聞了如來教誨的偈,雜合了重複剛才已經宣說的與新開示的義理,其義理高妙而清徹,令大眾心眼洞開、徹見根性。讚歎未曾得過如此「不取一切」的清淨法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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