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光雜誌2021年02月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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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辦人的話》
人的愛結合天靈地氣帶給地球生機的農耕雷久南
《預防之道》
北極圈加慈悲真言的用法雷久南
《自然生活》
永續生活六招式周妙妃
堆肥小冊(四)堆肥六要素 周妙妃
《書籍介紹》
靈魂的歷程與歸宿(四)俞靜靜
《心得分享》
神奇的大樂之光黃惠株
《華德福教育》
教師實作指南史丹勒博士主講 潘定凱翻譯
《也許你想知道》
佛陀的過去與現在(三十四)潘定凱
《未來醫學》
未來的醫學與古文明醫學的交會(五十九) 一人類與宇宙的關係(9)史丹勒博士主講、潘定凱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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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師實作指南 第一講1919.08.21(1/2)
教師實作指南 第一講1919.08.21(1/2)
譯序-
史丹勒博士在創辦華德福教育時對教師做了一系列的演講,每天第一堂課先講理論,然後第二堂課講實作的方法,最後第三堂是與教師討論,
每天第一堂課的內容後來集結出版德文稱為《對人類的研究做為教育的基礎》也稱為《人學》(琉璃光已出版),
第二堂課的內容就是《教師實作指南》,其中許多內容可說是在解釋第一堂課的演講,對澈底了解《人學》的重要性與其內容也相當有幫助。僅此譯出,以饗讀者。

親愛的朋友們,首先,我們必須區別,大體上,關於教育的講座(《人學》講座)與本課程(《教師實作指南》)的講座是不同的,此課程會講到更多特定的教學方法。我也想說幾句話當作開場白,因為我們將使用的方法不同於目前普遍的教學方法,後者是基於相當不同的前提。我們的方法與其他方法之不同,當然不會只是出於固執、或是要新穎、要與眾不同。它們之所以不同是因為我們必須開始看到我們這個時代的特殊任務以及我們應該如何教導,以便使未來的人類能夠圓滿整個宇宙秩序所預定的發展脈動。

我們必須首先認識到,通過採用我們的方法,我們,可以說,會令人類的高層體(人的靈性和靈魂)與肉體(我們的低層體)互相和諧。你將不會用到目前為止使用的方法來看待你所教的科目。可以說,你必須用這些教學來正確的發展個人的靈魂和肉體力量。對你而言,重要的不是傳遞信息,而是利用知識來開發人類的能力。首先,最重要的是,你必須開始區分「傳統上的制式教學科目」(雖然這可能沒辦法清楚、簡要的說明)和「基於對全人類本質的認識而得到的知識」。

當你教今日的孩子們閱讀和寫字時,只需考慮一下閱讀和寫字在整個文化中的地位-我們閱讀,但是閱讀的藝術是隨著文化的發展而演變的。我們的字母與其形狀之間的關係純粹只是約定俗成的傳統常規。以今日已存在的文字來教孩子們閱讀,我們所教的,對他們人類的身分而言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只對它們在特定文化期之內的背景有意義。我們必須覺知到,我們在物質文化方面所做的,對超物質的人類或超物質的世界都沒有任何直接的重要性。在某些族群(特別是在唯靈論者中)倡導的信念是,靈體們使用人類文字將超感官世界帶入物質界。實際上,這是不正確的-人類文字是源自人類的活動和在物質界的傳統,靈體對遵守這樣的物質傳統並不感興趣。儘管靈體確實與我們溝通,但它們只能通過具有一種像是有轉譯功能的靈媒來進行;靈體本身並不直接將活在其內的東西轉變為可以讀寫的形式。你教給孩子的閱讀和寫作是根據傳統慣例進行的;它是在物質生活的領域內產生的。

教孩子算術則是非常不同的事情。你會感覺到,算術中最重要的不是數字的形狀而是活在其中的現實。這種活的現實對靈界而言比活在閱讀和寫作中的東西的意義大得多。最後,如果我們開始教給孩子各種我們可以稱之為「藝術性」的活動,我們就進入了一個有明確、永恆意義的領域-這些是進入了、達到了人類靈性和靈魂活動的東西。在教孩子閱讀和寫作方面,我們只有在物質領域內運作;在教算術時,我們的教學變得不那麼物質了;在音樂、繪畫或相關領域,我們才真的在教孩子們的靈魂和靈性。

在一個根據理性施教的課程中,我們可以將三種脈動-藝術活動中的超物質,算術中的部分超物質,和讀寫的完全物質的脈動綜合起來。通過這種方式,我們就和諧了人類。

例如,想像一下,對一個孩子說:「你看過魚,是吧?」(今天我只是在介紹這個主題,只是重點式的稍微提一下。)「試著回憶你看到的魚的樣子。如果我在黑板上這樣畫,它看起來很像一條魚,不是嗎。」(見圖一左方。)

圖一

「你看過的魚看起來就像黑板上的這個畫。假設你想說『魚』。當你說『魚』這個詞時,你要說的音就是用這個標誌來表示(圖中左側的標誌)。現在,試著不要完全說出『魚』,而只是說那開始的音」。此處,我們是要試著教孩子只說魚這個單字的開頭音-「f-f-f」。

「你看,就是在這裡,你開始說『魚』。現在,假設古代的人們逐漸開始簡化這個符號(見圖一右方)。當你開始說『魚』這個詞-『f-f-f』的時候,你就寫這個符號來表示它。人們就稱此符號為f。所以你學到了你說『魚』要用f開頭就是這樣表達出來。現在,你就寫下來這個f。每當你開始寫『魚』時,你都會發出氣音的『f-f-f』。所以你學到了當你要開始說『魚』的時候用的符號」。

當你以這種方式吸引孩子們的天性時,你就是真的將他們帶到了更早的文化時代,因為這就是寫文字最初源起的方式。後來,這過程為了方便而簡化,因此我們就不再認得字母的抽象形狀與純粹通過看到而照著畫出來的圖像之間的關係。所有字母都來自這種圖像的外形。現在,考慮一下,如果你教孩子只是用常規的方式說「這就是f的寫法」,那麼你教的內容就是純粹的依樣畫葫蘆,與任何人類的情境都無關聯-這就是我們當初如何令寫文字與其原始情境(藝術的媒介)脫離的情形。所以,我們用藝術和畫形狀來開始教寫作。當我們想返回到夠久遠的時代,讓孩子們會因為不同的各種形狀而感動,就用子音教孩子。只是用言語的方式告訴孩子們是不夠的,這正是人們今天是這個樣子的原因。通過脫除目前常規的字母形狀並顯現出它們的根源,我們就感動了整個孩子的生命,這與我們只吸引他們的智力的情況相比,孩子會變得截然不同。我們決不能讓自己只以抽象的方式思考。反而是,我們必須要在繪畫之類的事情之中教藝術,在算術之中教心靈的東西,並在常規的閱讀和寫作之中用藝術來教。換句話說,我們必須以一種藝術元素瀰漫充滿我們所有的教學。從一開始,我們就必須非常強調我們對兒童藝術能力的鼓勵。藝術元素特別的以強大的方式影響著人類的「意志」。

因此,我們這就講到了什麼才是與整個人類有關的東西,而與傳統常規有關的一切則都是在頭腦的小範圍內。所以,我們以一種令每個孩子都能塗能畫的方式進行教學。我們從最簡單的層次開始-描繪與繪畫。我們還從培養音樂下手,使孩子們很快的習慣使用樂器。這也會在孩子心內產生藝術感。從這些方法中,孩子們也學到了在整體生命中去感覺,否則就都只是傳統常規。我們的任務就是找到持續讓「整個人」都參與的教學方法。如果我們不能專注於發展人類的藝術感,我們就不會成功。通過開發培養這種感覺,我們就給了兒童力量,讓他們的未來傾向,是以適合每個個人的整體生命的方式對世界產生興趣。到目前為止,最根本的缺陷就是人們只用頭部活在世界上,而生命的其他部份只是拖在後面。如此一來,現在這些人類的其他部份就是被動物的衝動所引導,沉迷於無拘無束的情緒中,這是我們目前正體驗到的,很奇怪的從歐洲東部散播開來。之所以出現這種現象,是因為人們從沒有被滋養過他們的整體性。這不僅僅是要培養藝術方面的問題;我們的教學本身,在每個學科上,都必須取材自藝術的領域。每一種教法都必須瀰漫著藝術的元素。教育必須成為一門真正的藝術-課程本身不應比這基層的準則更重要。

因此,描繪首先教字母的手寫體,然後才教印刷體。以繪圖為基礎,我們漸進到閱讀。你將會看到,這就是我們如何與孩子們的靈魂快樂共鳴的和弦,因為他們如此就不再對外在事物感興趣,而是看到了一個因呼吸而發出的聲音是如何的在閱讀和寫字中表達出來。因為如此,我們就不得不重新安排許多我們的教學方式。你會發現,當然的,我們今日在閱讀和寫字中所要求的目標不能完全藉此處所說的教法來達成。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喚醒必要的力量作為一種基礎。如果(在現代生活的情況之下)我們的教學僅僅基於用描繪進展到讀寫的過程,我們就必須讓孩子們上學直到二十歲。正常的教育時間是不夠的。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完成我們教學方法的原則,同時繼續教育孩子並保留藝術元素。在以這種方式教學字母一段時間之後,我們必須讓孩子們瞭解大人是可以在這些字母的奇怪形狀發現它們的含義的。在培養孩子從這些孤立的實例中學到的字母知識的同時,我們得繼續(不管細節是否已被理解)進行寫出整個句子。在句子中,孩子會注意到形狀,例如,他們已經熟悉的在fish這個字之中的f。他們還會注意到其他形狀,這些形狀無法一個一個講,因為沒有足夠的時間。下一步就是將各種印刷體字母寫在黑板上,然後有一天,我們在黑板上寫下長長的一整句話,對孩子們說:「這就是大人看到的所有的字母形狀都寫出來之後的情形,是同樣的用我們寫出fish之中的f的方法。」

然後,我們再教他們抄寫這些手寫字。確定他們所見的東西要用他們的手寫出來,這樣他們就不只是用眼睛閱讀,同時將所閱讀到的用手寫出了形狀。在這種教學方式之下,他們便知道自己可以為黑板上的任何字母提供一個形狀。要孩子們能用手寫出手寫體和印刷體的字母之後,我們才讓孩子學閱讀。這樣,我們就完成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孩子們永遠不會只用眼睛閱讀,而是眼睛的活動神秘地傳遞到了他們四肢的整體活動中。然後,孩子們的感受就會是不知不覺的一路從頭通到腳,否則通常就是只經過他們的眼睛。我們的目標就是要使「整個人」都對這項活動感興趣。之後,我們可以逆轉該過程。我們可以將我們所寫的句子打成碎片,打碎每個單字,顯示我們尚未從其元素中衍生出來的字母的形狀;我們是從整體到局部。例如,如果我們寫出「head」這個單字,孩子就只是複抄來學會寫「head」這個字。然後我們將單字分為字母h-e-a-d,這就是從整體進入部分。事實上,這個從「整體」開始,再進行到各個「部分」的順序,必須出現於我們所教的所有課程中。

在另一種情況下,我們可以取一張紙並將其切成多片。我們也許就計數,比如說有二十四片,然後對孩子說:「看,我是這樣寫的,來描述我在此切出來的幾張紙:二十四片紙。」這也可以很容易用豆子或其他任何東西來代替。 『現在仔細看。我拿走了幾張紙,疊成一堆。然後又做出第三和第四堆。我用二十四張紙做了四小堆。現在,我要數一數。你還不會數,但我會。第一堆的數目叫做「9」,第二堆是「5」,第三堆中是「7」,第四堆中是「3」。你看,最初我只有一堆24張紙。現在我有四堆,分別是9,5,7和3張紙。都是同一張紙。如果我把它們全部收集在一起,就叫做「24」。如果我把它分成了四小堆,就叫做「9」張,「5」張,「7」張和「3」張。現在24張紙就是9,5,7和3張紙在一起。』這就是我如何教孩子們加法的方式。我不是從分離的各片開始然後從這些部分中得出總和。實際上,這與人類的本性是不相符的[1]。實際上是這相反的過程才適合於人類的本性-首先要考慮總和,然後才將其分成分離的各部分。

[1] 請參閱魯道夫‧史丹勒的《基於歌德世界觀的知識論》

我們教孩子加法是顛倒常規的程序:我們從總和開始,然後才進行到被加的數列。與我們首先拿出各個分離的部分,然後以通常的方式將它們組合在一起相比,兒童將會更徹底的理解「一起」的概念。我們的教學方法必須與一般的教學方法有所不同,可以這麼說,我們用相反的方法教孩子,就是總和相對於其分離的各個部分。然後,因為我們不是用傳統的方法,我們就能期望孩子們對這有一種非常不同的理解。

只有在實際體驗之下,你才會發現此方法的最重要之處。你會注意到孩子們如何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將自己沉浸在主課題中,以及當你以這種方式開始教學時,他們將如何對所教的具有不同的吸收能力。你可以將相反的過程應用於算術的下一步。你說:『現在,我將所有紙張重新放在一起。我拿走一些,做成兩堆,然後把我拿走的那堆叫做「3」。我是怎麼有這個3的堆?就是將其從原來那堆中拿出來。但是當它們還在一起時,我稱那堆為「24」。現在我已經拿走了3,剩下的就叫「21」。這就是你進行到減法的概念的方法。再度強調,不要從整體和被減的開始,而是從「差」-剩下的部分-開始,再從「差」引到整體-「差」的原始來處。此處,你是用相反的方式。

通過這種方式,你可以將這從整體延伸到其各個部分的方法像是一門藝術一樣的擴展到所有的算術教學。稍後當我們談到特定主題的方法時,你將看到這一點。我們必須要讓自己習慣於這教學過程,與我們以前所用的相當不同。我們進行的方式不但可以護養我們傳授的主題(當然,不能忽略主題,雖然我們今天給它的關注並不夠多),同時,還可以培養兒童的權威感。我們不斷說:「我稱這為24或我稱這為9。」當我在靈性科學講座中強調了必須在7歲至14歲之間培育「權威感」時,我並不是說我們必須灌輸孩子們產生一種對權威的感受。(造成這權威感)所需的元素是來自教學的技巧,而教學技巧才是底蘊。例如,一個孩子聽到了後說:「哦!他稱那個為9,他稱那個為24。」聽一個人這樣教課,就會產生自發的服從,孩子因此而瀰漫著在權威感之下時應該浮現的感受。這就是秘密。由於這個方法的本質是如此,所以任何不自然的灌輸權威感的方法都不應該用。接下來,我們必須發展一種完全有意識的,持續不斷的欲望-要去影響「意志」、「感受」和「思想」的和諧。事實上,當我們以這種方式進行教學時,它們就會協同運作。

就是要避免用錯誤的方法,於是不斷的將「意志」引導到正確的方向。我們必須通過運用藝術方法來激發更堅強意志的適當表達。從一開始,是藉著繪畫和音樂教育達到這一目標。你會注意到,在生命的第二個階段的早期,孩子們比較容易藉著藝術接受教學的權威。因此,我們可以在孩子生命這段期間,使用藝術的方法在這方面得到最大成就。他們將很輕鬆地找到我們想要傳達給他們的東西的門路,並在描繪或甚至繪畫之中極其歡樂地將其表現出來。

不過,我們應該要確定他們有避免只是做模仿的工作。我們還必須記得將兒童「轉運」到更早的年代,但我們不是要假裝成好像我們還停留在那個年代。那個年代的人們是不一樣的。你要把孩子們帶回到那些有著不同的靈魂和靈性傾向的早期文化時代。這就是為什麼在描繪時我們不打算讓孩子們複製任何東西的原因。我們藉著向他們展示如何描繪一個像這樣的角度或另一個角度來教他們描繪中的原型的形狀(見圖二)。我們試著向他們揭示圓形和螺旋形。我們從這樣的形狀開始;這些形狀是模仿什麼並不重要。我們只是試圖喚醒孩子們對形狀本身的興趣。

圖二

你可能還記得我在一次講座中試著喚醒對茛苕葉(Acanthus)發展過程的一種感受。在那講座中,我解釋了,去相信傳說中所說的茛苕葉的建築設計形狀是複製了大自然中的茛苕葉的形狀,是完全錯誤的。[2]

它只是源於一種內在的造形衝動,是直到後來才感受到了這個形狀很像大自然中的某樣東西。因此,這根本不是模仿大自然。在描繪與繪畫方面,我們必須將這一點列入考慮,這才會終結那麻痺人類心識的極度錯誤。

譯註圖:哥林多廊柱與茛苕葉

[2] 茛苕(Acanthus)是地中海植物的一種多年生草本植物或灌木,具羽狀淺裂的基生葉,具刺的邊緣和白色或紫色的花朵尖峰。會見到希臘和羅馬的建築師在哥林多廊柱的頂端處有類似這種葉子造型的設計。參見《建築作為藝術的綜合》「真實的藝術創作」(第2部分,第1講),魯道夫‧史丹勒出版社,倫敦,一九九九年(GA 286)。

(譯註:下一期將在譯註中刊載史丹勒博士對茛苕葉與哥林多廊柱的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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