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文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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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琉璃光的活動這是第二次,主要是希望能以朝聖的心情參訪中國大陸佛教聖地五台山。一路上尋尋覓覓,心裡並不是真的想有什麼神蹟出現,或見到文殊菩薩,而是想看看傳說中的文殊菩薩道場,佛教的發展到底如何?說真的,我相當的失望與難過,不會寫詩的我,在詩中都充分表達了古剎衰殘、神佛憔悴、傳燈無人的失望心情。不過,在離開五台山的前一天,我的心情有了很大的轉變。 七月十九日用完早齋,八點五十分,坐在普化寺釋迦牟尼殿前的台階上,突然看見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出家人,身穿灰色衲衣,背著灰色小背包,顏色都已陳舊,衲衣上還有不少補丁,這在大陸上還很少見到的。他很虔敬的在殿前跪下頂禮膜拜,並且三步一跪拜,進入佛殿,他的氣質與動作完全吸引了我,我立刻追進殿裡,急切想看看年輕和尚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年輕和尚首先向釋迦佛頂禮三拜,接著向其他的佛像及羅漢頂禮,並在殿內三步一拜,如此繞行兩周。態度虔敬專注,神情安祥,目光柔和,令人很難想像他只有二十出頭,少說也有數十年的修為,也毋怪乎殿內十多名大陸遊客都為他深深吸引,指指點點,咸認為他大有來歷。從他長出寸許的頭髮看,應該已經出來雲遊了一段時間。 殿內敲磬的老和尚待他頂禮完畢,走到中間與他同時再向大佛行禮。禮畢,一位大陸遊客拿了人民幣要供養年輕和尚,他婉謝了,但沒有推拉,就要將錢放進功德箱,老和尚制止。當老和尚轉身時,年輕和尚很自然的將錢放進功德箱內,他的動作是那麼的自然、優雅,態度堅定而又不使人難堪。他問老和尚附近還有那些寺廟,他還要參拜,老和尚直說:「你留下來!你留下來!」走遍五台寺廟還沒能讓我感動,但這一幕讓我眼眶濕潤。中國大陸佛法傳燈仍然後繼有人。 原先寫好了三首詩,這時,我想與這位年輕和尚結緣。於是詢問他的法號。年輕和尚說沒有什麼好說的。我說寫了幾首詩原來要送給本寺住持,現在則希望送給他,結個緣,作為法供養。和尚說:「你還是送給住持。這都是你的『心』。沒有什麼『法』。我立刻心裡一驚,連說謝謝師父開示。當我再問他法號時,他沒再拒絕,說是延長的「延」,不潔淨的「淨」。於是我在紙上寫上「有緣轉贈延淨師父」幾個字後,把詩交給了他。很高興他接受了。接著問我有沒有皈依,我說沒有。他說:「有些師父有神通,那是外道;佛有五神通,只有第六神通——漏盡通,才是真正解脫。希望你將來能到西方淨土,得到真正解脫。」我向他合掌行禮,結束了這一段對話。 回去仔細深思,延淨師父極為簡短的對話,事實上,說的是甚深佛法!寫的詩都是心為境所轉呀!心即是佛呀!釋迦牟尼佛在說完所有法後,說他從未說法!所以延淨師父說沒有法呀!他還要我找真正的善知識,不要為神通所迷惑。句句箴言。言簡意賅,都是文殊智慧。如果定要說他就是文殊菩薩,那可著相了。延淨師父真是應機宣說了究竟法。那他不是文殊菩薩又是誰呢?如果定要知道他是誰?那也著相了。想到他說的「法」,再看到這麼年輕有修為的和尚,中國大陸的法脈仍然充滿了希望。這是我來五台山後,最快樂的一天。 賦詩十五首附於後,誌五台山之行。 登南台 南台頂上憶文殊,古剎衰殘顏色老, 山巒依舊草木疏,騎獅菩薩在何處? 清涼樂 清涼日子真不錯,每天登山禮神佛, 打打瞌睡蹺蹺課,回家都成胖彌勒。 尋文殊 千里迢迢上五台,只為智慧尋文殊, 遍訪一百零八寺,原來端坐汝心頭。 朝五台有感 心懷虔敬朝五台,古寺垣斷神佛老, 高僧已死法安在?傳燈猶待有心人。 遙念 寒風雨斜上五台,猶憶卿卿細語時, 借問何獨愛台西?只為西台更近西。 早傳燈 五台蒼翠少,古剎牆垣倒, 神佛露憔悴,傳燈須及早。 登五台有感 登臨五台多感傷,痛哀佛道哀疲相, 不懼古剎朱顏少,但憂仙風靈氣少; 不懼爐中香火少,但憂經論傳頌少; 不懼荷擔比丘少,但憂戒律嚴守少; 不懼膜拜頂禮少,但憂傳燈人才少。 高僧大德今何在?頸盼聚首共佛前, 四海佛子心虔敬,清涼山前同發願, 濟濟多士齊努力,誓將神州教化興。 問仰佛(一) 仰天大佛鎮台懷,青面綠身翠衲衣, 睫毛纖纖眼微閉,敢問如來何所思? (註)仰天大佛位在台懷鎮東南,山色蒼翠,如平軀的大佛。 問仰佛(二) 靈峰寺前臥仰佛,靜觀五台盛和衰, 請問心中何所感?直指天道是無常。 問仰佛(三) 普化寺側仰佛臥,借問如來何所思? 行深般若密多時,無常即是妙菩提。 大師思家 桃花大師獨憑欄,兩眼睜睜心盼盼, 遙念家中妻兒小,此時不知用齋否? (註)桃花大師俗姓任,經常頭頂維吾爾桃花帽,身著桃花衣,腳踏牛皮鏤空桃花鞋。一日午齋畢,獨依欄,若有所思,故為記之。 桃花大師警世爬爬歌 戍寅年五月二十五未時,余隨桃花大師登黛螺頂,拾級而上,共一○八○階。大師謙稱桃花業重,垂問如何消業?有曰:一階一步一跪拜,「花業」自消。大師於是整衣斂容,開始爬、爬、爬,來回數趟,頗為虔敬,惟面色慘白,氣喘噓噓,兩手顫抖,雙腿發軟,頭昏眼花,臭汗淋漓,哀聲嘆氣,險些駕返瑤池,然舊業猶未全消。大師嘆曰:造業容易,消業難。戒甚!戒甚!於是囑余,賦詩一首,以為造花業者戒。此乃桃花大師警世爬爬歌之緣起。 桃花大師爬黛螺,一階一步一跪拜, 步步都生金蓮花,朵朵蓮花消舊業, 一蓮消卻一桃花,無奈前世桃花多, 大師來回爬數重,爬到將死業未消, 感嘆自身花業重,造業容易消業難, 爬爬歌中諄諄語,祈勸有情引為戒。 詠般若泉 潺潺流水無價寶,台懷鎮上般若藏, 品嘗一口宅清涼,飲上三杯起沉痾。 寫台懷鎮 台懷懷中躺仰佛,鎮前泉水藏般若, 梵仙侍立清水繞,青山古剎長懷抱。 (註)台懷鎮有仰佛及般若泉兩大寶,西南為梵仙山,清水河在市鎮的東南,四面青山環抱,古剎林立。 巧遇文殊 尋尋覓覓登五台,普化巧遇行腳僧, 應機宣說究竟法,何其有幸見文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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