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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在都市內開始流行成立都市農園,園內分租小塊菜圃,供人種植自家食用的蔬果。耕種能讓人獲得新鮮食物與精神上的滿足感。社區居民參與後,會分享蔬果,並分擔維護農園的責任,因而建立起人際間濃濃的情誼。 我在臺南走訪了幾個都市農園,見到了幾個快樂的都市農夫,他們忙著澆水、翻土、摘菜,有位還大方的送我茄子和地瓜葉。他們都住在農園附近,例如有位採空心菜的太太,就住在農園旁邊大樓;摘青椒的先生,身上穿著連身工作服,採完菜,走過街道,又回去他的機車行工作。每人所租用的不過是10平方公尺左右的菜圃。小歸小,蔬果種類可是應有盡有。許多人還種了當季的菜豆、南瓜、胡瓜、絲瓜等爬藤的菜,所以搭了各式的棚架,有直立式的、有傳統平臺的、還有兩層樓式的、甚至還有中國閣樓風,上方掛了一排紅紅的燈籠,反映出菜園主人的用心。 據他們說,土地僅為暫時使用,所以不能種樹,也沒有遮陽、休息、集會設施的規劃。大約20公尺寬60公尺長的土地全部劃分為菜圃,一塊約1公尺寬3~5公尺長。一戶兩塊菜圃,一年約一千二百元租金。 都市農園的功能不僅僅是種植自家蔬果。除了提供安全營養的食物,增加人際互動之外,它能免去市場買賣制度的缺失。例如,蔬果挑選中的耗損、包裝材料(塑膠袋、紙箱、塑膠簍等)的使用、運送耗費的能源與中間轉手銷售的剝削。減少了食用來自遠處、甚至地球另一端的食物,不只節約能源,減少污染,對降低工業耕種所帶來的土地和水質破壞也有貢獻,實在是供應食物最節省成本的方式。 自製肥料,減少垃圾 參與都市農園的人多對當前食物的安全性較關心,所以當然都是有機的耕作方式,農園租用規章也明白規定,不得使用殺蟲劑與化學肥料。 閒聊之下得知,都市農夫們極少人自己堆肥做肥料,大都是購買有機肥料使用,怪不得我看到的菜圃土地都是貧瘠堅硬的樣子。如果能把家庭和菜園的有機資材應用在菜園,土壤會變得更鬆軟,耕作時較輕鬆,蔬菜會長得更健康。 廚房植物性的廚餘、所有紙類、花材、茶葉咖啡渣……;菜園裡整理下來的所有枝葉,都可以使用。只要在菜圃放個大花盆,把瀝水盤放上面當蓋子,就成了堆肥桶。每天放材料,再抓把土丟進去提供微生物,久了就有手工肥料,還可搬動,在不同定點放置,用四處滴下的液體肥料施肥呢!埋怨有味道嗎?放把土或沖點水吧!骯髒、有蟲嗎?你以為腐敗過程是水彩畫還是捏陶?不要天天盯著它看,那是腐化的自然現象! 自製肥料可提供菜圃肥份和腐植質,提供食物給土壤中的蚯蚓等小生物,因而培育出平衡的土壤生態。除此之外,它的最大意義在自己處理自己的垃圾,沒有丟給焚化爐或回收場,所以沒有增加污染與能源消耗。 表層覆蓋 地球薄薄的表皮是所有生物生存的地方,是經過百萬年逐漸形成的,但已嚴重的流失惡化,實在令人憂心。土地最表層是植物根部、小生物和微生物活躍的地方,應該富含有機質,含有機質的表土愈厚代表土壤愈肥沃。 走在菜圃我發現土壤表面赤裸裸的沒有防護,如能覆上厚厚的有機質譬如稻草、落葉、乾雜草、乾枝葉等等,則能擋掉烈日的燒烤,緩緩補充表土的有機質,涵蘊水氣,改善土壤結構和生態。植物根部、小生命和微生物有了食物、水和遮蔽處,就能活動,改善土壤,逐漸釋出養份,種出的蔬果當然健康又富含營養了。 多層次的種植 都市農園的菜圃通常不大,所以須要爭取可利用的空間,種菜時可以往高處發展,也可以混合種植。 譬如搭起較高的棚架,或種木瓜兼當支柱,相信在租用的土地上是允許的。菜圃中間可以種爬藤的蔬果,如小黃瓜、苦瓜等,外圈種茄子、秋葵等較高的菜,再外圈可種較矮的青江菜、油菜,夾幾棵蔥、韮菜,最外圍還可種貼地的空心菜。或者,種了玉米,可以種菜豆攀爬上去,地面再種地瓜葉。不同菜種混合與較密集的種植可創造更多空間。 藝術與食物結合 我覺得每個菜圃都要種幾棵小花,給菜園增添顏色。譬如種些橘色和黃色的萬壽菊,終年開藍花的藍星和白色的香雪球,美麗熱鬧,能驅害蟲和吸引蜜蜂。香菜、菊科的茼蒿,蔥等開花時非常美麗又能吸引益蟲。金針花是橘黃色的百合花,不但美麗還可摘下食用,非常清甜可口。 種植開花的植物,可食用,兼豐富生態,讓菜圃百花盛開,爭奇鬥豔。如果藝術細胞豐富,還可以加些彩繪或雕塑等。或者做個稻草人與小風車,或許把石頭畫成青蛙擺在菜圃裡。種菜也可以很藝術。 位於斜坡上的農園 有天經過一個地勢高低起伏的新興住宅區時,驚喜的在大樓間的高牆下發現了一塊美麗的社區農園。我趕緊煞車,幸好不是條繁忙的道路!原來,那是個社區發展協會維護管理,由鄰近居民租用耕種的農園。 也是一塊暫借的空地,馬路邊的農園入口朝東,約20公尺寬,45公尺深。往裡走,朝西向上,坡度約為10度,盡頭是所學校。左手邊南邊矮牆隔壁也是塊空地,右方則貼著一棟大樓的水泥高牆。 農園裡劃分為二,左邊靠南的一半有幾棵果樹(芭樂,蓮霧,芒果)及進行中的花卉區,最裡面有幾塊菜圃,頂端角落有個堆肥區,中間有手壓幫浦抽取地下水。右邊靠北的農園分為兩半,右邊菜圃貼著高牆,最裡面有工具間,中間有棵芒果樹和另一個手壓幫浦,靠入口處有棵大樟樹。夾在中間的那塊菜圃有經費補助,所以最整齊,紅磚路圍出一塊塊約2×2平方公尺的小菜圃,中間有個小水池。正式入口處有集會區,約5×5平方公尺的紅磚地面,兩旁有板凳,大樟樹就在旁邊。 如果位於斜坡的農園把菜圃做成梯田狀 在越南、菲律賓、中國廣西和雲南等地,多山又多雨。先人早在兩千多年前就把山坡地闢為梯田,種植水稻等作物,是世界上最肥沃的耕作土地之一。 位於斜坡的菜圃在下雨時,如果是細細的雨絲,水會慢慢滲透,進入土壤裡。如果雨水較大,大部分雨水來不及滲入土裡,會順勢往下流,沖刷土壤,並帶走土壤裡的營養。在種植蔬果時,常需要把土堆高或一再覆土,如果每來場雨就把辛苦累積下來的肥沃表土送到別人菜圃裡去,豈不可惜。所以如能隨著等高線把菜圃做成梯田狀,把下坡那邊墊高,土地整平,就可留住土壤和營養。 斜坡農園的供水系統 土地整平成梯田狀對水份供給也會更有效率。 都市農園通常是跟隔壁大樓借水,有的已埋設水管和水龍頭,非常方便。這塊斜坡農園須用位於中央的手壓幫浦採水,再用水桶提到各人的菜圃。在乾旱時,澆水要來來回回,爬上爬下,真是件辛苦的事。因位在斜坡,土壤如果又沒有足夠有機質把水迅速吸入,辛辛苦苦抬來的水可能有一大半都流到下方菜圃去了。做成梯田,每塊菜圃整平後,能留住水份,充分利用到每一滴水。否則在下雨時,水會順著斜坡迅速流走,進入下水道排入海裡,無法利用。菜圃整平後,在下雨時則可讓水緩緩滲入地底,補充地下水。在雨季時雨量較大,梯田狀的菜圃可以作個滿水位時的排水道,雨水多時可以排掉積水,就不會泡死心愛的菜。 手壓幫浦位於中央,對較高處菜圃的農夫較辛苦,因為他們要抬著水桶往上走。如果是位於最上方,最低處的菜圃農夫要走最遠,但是大家都是往下走,會比較輕鬆。如果能埋設簡易的灌溉溝渠,各菜圃有進水開關,那麼需要澆水時就只要把進水口打開,再去上方打水,就是迷你的灌溉系統了。 如果能在農園最高處放置數個儲水桶,收集旁邊大樓流下的雨水,接上水管,正可以利用重力澆水。再在最低處作個蓄水池收集雨水,用於灌溉,那就更完美了。 斜坡農園的小水池可以多功能 斜坡農園做了一個可愛的水池,四週種了圈雪笳花,淺淺的水裡有些小魚游著。 有位義工跟我閒聊,他們須定期把水瓢出再補充新的水,才能維持水的清潔。因為曝曬水溫過高或因水質不穩定,水裡的魚也常須替換補充。這魚池花費他們頗多精神和體力。 一般庭園設置水池,都僅當做美化和怡人的造景。稍作改變,水池除了這個功能,還能提供許多其他功能: 首先,它能調節溫度和濕度,冷卻周圍空氣,形成舒服的環境。二,它是各種生物的生命之源。許多有益生物,青蛙、蜻蜓等都是產卵在水裡,生活在水中,直至成蟲。鳥類等生物都須住在水邊,飲水或覓食。水池能豐富生物種類,增加有益生物,創造更穩定的生態。三,它能提供食物。水裡可種植菱角,筊白筍等;水邊可種植愛水的空心菜、地瓜葉、芋頭等。植物可以提供小生物食物、繁殖與躲藏的地方,也可遮蔽水面防止曝曬、防止藻類滋生。水池裡有小魚及昆蟲等其它生物,其糞肥正是水生蔬果的營養;水生蔬果因此可淨化水池,正是相得益彰,完美的組合。四,它是人們休憩、淨化心靈的好場所。 但是要提供這麼多功能,須要先培養一個有生命力的水池,它跟時時需要循環過濾,耗電和耗水的觀賞用魚池是不一樣的。首先周圍可以種樹,讓水池陰涼;再種植植物覆蓋岸邊,岸邊進入水池的坡度要和緩,讓小生物可以安全的靠近和進出。水池裡要有土壤、石頭,並種植多樣水生植物。土壤和石頭可以讓微生物附著,微生物能淨化水質,也是水中小生物的食物。水生植物有漂浮性如浮萍、水芙蓉,根固著性如荷花、芋頭、豆瓣菜、空心菜,布袋蓮等,可以吸收水中多餘的養份,淨化水質,讓水不會混淆或產生藻類。水池可大可小,菜圃裡也可在數個位置挖坑埋下水盆,周圍種些植物,裡面裝1/3的土,加滿水,再種上水生植物。沒多久你就會發現青蛙在附近跳進跳出,蜻蜓在水面點水,蚊子也變稀少了。 利用牆壁和樹木 許多都市農園旁邊都有大樓的牆壁,可以好好利用。斜坡農園的南邊,西邊和北邊都是高牆。西邊和北邊的牆陽光較充足,都是水泥牆,夏天釘些離牆幾公分的木條防止過熱,冬天時水泥可蓄熱,正是植物,尤其爬牆植物,生長的好地方。所有瓜類、豆類、葡萄、百香果等等,都可以貼牆種植。隔壁大樓有植物覆蓋後,也可隔絕太陽的燒烤,住戶會發現住處涼爽不少。 斜坡農園裡有幾棵果樹,在果樹下可種葉菜類,也可種爬藤類,只要做好修枝工作。每年修掉多餘的枝條,也可讓果樹通風及得到陽光。果樹下半日照,尤其在夏天,正適合種菜,也是爭取種菜空間的好地方。 斜坡農園的交誼廳 現代都會生活,人們都關在屋裡,與鄰居關係冷淡。都市農園可以是個休閒活動,也可以是興趣相投的社團。 斜坡農園正式入口處的區塊,左右各有一把椅子,原本似乎是用於休憩聯誼。但因位於中央菜圃入口的通道,人來人往,無法發揮應有功能。如能把菜圃入口改由側邊進出,再增添幾把長椅,把旁邊樟樹整修成傘狀增加遮蔭,就是非常理想的交誼廳。我可以想像,人們在此聚集,整理收成的菜、交換蔬果、傳授烹調心得、跟來往的人寒暄問好,旁邊還有泡茶、下棋、唱歌的閒情逸致之人。誰說都市農園只是種菜的地方呢! 建議閱讀:www.communitygarden.org.au 向大自然學設計 by孟磊、江慧儀(新自然主義出版) 中國閣樓風的菜圃 整齊的都市農園 位於斜坡的都市農園,坐西朝東 手壓幫浦位於農園中央 斜坡農園的交誼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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